在南阳盆地的西南边沿,有一条鲜为人知的小河,此河有两个名字,上游叫爬鱼河(因“爬”字难写之故,后人写成扒鱼河,又演变为扒淤河),下游叫文曲河(文曲乡由此而得名。后人写成文渠)。爬鱼河发源于八百里伏牛山脉东段(内乡县境内)的永青山,自永青山东南而下约18公里后进入邓州市十林镇境内。这个地方在宋元明清时期,属邓州内乡县师岗镇管辖,称“堰子里”,也叫“堰子川”,辖赵楼、王营、习营、河南、河北、张洼等六个行政村,十六个自然村。 一九一一年辛亥革命民国成立后,始归邓县管辖,大部分属十林镇,堰子赵楼属张村镇。
爬鱼河随着永青山蜿蜓起伏的余脉,向南延伸,在堰子川西部折
向东后,再东南而下,河水随着蜿蜒起伏的岗恋大徊大转,形成了九曲十八湾。西部和南部是岗峦起伏的丘陵。北部和东部是相对低缓开阔的平原。这个地方在元朝以前还是原始生态环境。岗峦上荆棘丛生,灌木、乔木交叉纵横,当地有名的老虎凹,是老虎盘踞的地方。其他地方有狼群及众多野兽藏身的穴巢。
东北部及东部的平原上沟壑纵横,沼泽棋布,芳草萋萋,鸟语花香。是野兔、天鹅及众多飞禽栖息的乐园。河的上游因有众多泉水流出,河水充盈,四季不衰。河内水族生物繁盛,是野兽们觅食的地方。每逢汛期,河水四溢,大大小小的鱼类顺着潮水爬到岸边的原野上,比比皆是。“爬鱼河”因此而得名。
清清的河水,伴随着蜿蜒起伏的卧龙岗峦大回大转,好像不愿离开母亲的赤子,频频回头顾盼。一左一右停聚两个龙潭,犹如龙的双眼。对面的卧龙岗也到此伫立顾盼。风水学上说:“案山特朝,必出官僚”,“伸手摸着案,富贵在眼前”。当地的人们编有一首歌谣:
水流九曲十八湾,湾湾不离堰子川;
蜿蜒如龙汲清泉,堰子川里聚龙潭;
东一潭,西一潭,好似苍龙一双眼;
回头看看永青山,翻身卧到堰子川;
龙潭汲水益民善,久旱无雨水不干;
每逢涨水鱼上岸,逮鱼不用网和船。
岗峦曲水皆有情,不出王侯也出官;
人心善良子孙贤,光宗耀祖定有年。
清朝康乾时期,曾兴修水利,在堰子河北村东南,习营村的西边约200米左右(九曲十八湾的第一湾)拦河修堰,引水灌溉农田,种植水稻。四十年前,堰子河南村的八旬老人赵永青,在他写的《故乡》里这样描述:“人工修造的堤堰,在‘关帝庙’东南约100米许。引水渠通过闸门向东北方延伸,渠的两边,有合抱粗的垂柳。春夏季节,柳树成荫,宛如两条绿色的长龙,守护着堤堰,向稻田里送水。‘关帝庙’是堰子里最早的学堂之一,学堂里书声朗朗,漫步渠上,淙淙的渠水与朗朗的书声交响,令人心旷神怡……堰水浇灌了几千亩稻田,金秋时节稻香遍野,一派江南景色”。
堰子里正东约三四里的地名至今仍叫“水田”。清朝末年战乱频繁,因土匪破坏,水堰逐渐被毁。二十世纪七十年代,上游相继在永青、柳堰、李营、罗岗、河北修建了五个水库,使中下游水量变小,到干旱季节时有断流的现象。
清朝康乾时期,堰子川里有大小二十多座庙宇,规模较大的有三处。关爷庙在九曲十八弯的第一湾之右。十八湾的东方约五百米许是堰子寺,从前殿中殿到后殿,一共五进院落,南北占地长约0.5华里,兴旺的时候,寺内和尚有一百多人。寺庙拥有二三百亩水田,称“和尚地”。土地改革以后归堰子赵楼所属,其地名至今仍叫“和尚地”。
其次是习营村北边约1华里的娘娘庙,当地人称为“金火堂”。每年的正月十六,上香还愿的人山人海,唱戏的、玩狮子的、蹬高跷的、耍杂技的、做小生意的五花八门,应有尽有,十分热闹。
所有庙宇,除了关爷庙的大殿作为学校办公场所而幸存以外,经民国战乱,到新中国成立后的破除四旧,均已荡然无存。
据清乾隆四年堰子赵楼(1739年)的《赵氏族谱》记载:“自节度使赵普莅任中州,遂寄居古穰”。赵普乃北宋赵匡胤治国之能臣,靠半部《论语》为宋朝制定了一系列治国、治吏的措施,遭到后世贪官污吏们的嫉恨,曾两次被罢相。于太平兴国八年(983年)以宰相、武胜军节度使的身份,出镇邓州。时赵普已届垂暮之年,其部分家眷子女也随之落户邓州境内。南宋时期金兵屡次南犯,赵普的后裔也屡遭劫难,隐居逃亡于内乡县覆釜山一带。到赵普的第七代孙赵云辅,发现爬鱼河这个九曲十八湾,近似世外桃源的地方,定居下来。在这里的赵氏子孙,经历和目睹了南宋的消亡以及元朝九十七年的短暂统治。
在这个被统治者忽略遗忘的地方,赵氏子孙得以休养生息。随着人口的迅速发展,赵姓人口分居成了三个行政村。先分居为东户、西户。后由两户又分居出南户。东户称堰子赵楼,西户称堰子河北,南户称堰子河南,总人口有七千多人。除三个赵姓居住区,还有明朝以后形成的堰子习营、吕桥、张洼、王营、下坡等十多个自然村。以堰子赵楼人口最多,成为堰子里的政治和文化中心。
堰子里土地肥沃,耐旱耐涝,有累死龙王爷之说。堰子习营所属的黄龙港方圆更是旱涝保丰收的“宝地”。即便头一天有半人深的积水,第二天人畜照样可以进田耕耘;既是一个月或四十天不下雨,地里的庄稼一点都不觉得干旱。一个堰子里每年上交一二百万斤公粮,因此,堰子川被称为内乡县的“边陲粮仓”。
“祸福相依”。堰子川土地肥沃,物阜民丰,闻名遐迩,也因而埋下了祸根。清末民初,军阀混战,民不聊生,内乡县境有别廷芳、刘顾三统治自治,社会治安相对稳定。邓县境内自西北以南,土匪四起。彭桥、九重、香花、厚坡、汤山、禹山、朱连山的土匪最为猖獗,正如人们所说:“三山加一坡,兔子没有土匪多”。邓县成了名不虚传的匪县。
地处内乡县师岗镇管辖的堰子川,地处偏僻,和土匪最多的厚坡、文渠接壤。因物阜民丰而招来了灾难,各地的土匪垂涎三尺。厚坡的李凤兰、彭桥的薛成德、九重的裴黑蛋儿、文渠的张万青等土匪团伙像疯狗一样,轮番对堰子川里的百姓,拉、绑、抢、夺、烧、杀、抄。很多乡亲被土匪弄得倾家荡产,被迫逃往外地谋生。小习营的习永生一家(习仲勋的祖父)就是被土匪们逼走的。习永生携妻带子落户到了陕西富平。
国无宁日,土匪肆虐,民不聊生,乡亲们四散逃亡,引起了有识之士的重视,堰子里以赵楼为首的地方首领,为了保护堰子川方圆人民的生命财产,於光绪六年(1880年)冬,开始修建城池,实为村寨。南北东西直径均有1.5华里大小。寨墙高二丈、宽一丈二尺,四面有门楼和吊桥,周围有宽两丈、深丈许的寨河,寨墙上炮楼,配置有土枪、土炮和部分汉阳造快抢,青年壮丁们轮流站岗守护,方圆远近的土匪们皆望而止步。
周围的人们为了躲避土匪们的袭扰。均把家眷和财物安顿到寨内。农忙季节,农户结伴出寨种田,晚上天不黑都回到寨内,为之“上寨”,以防不测,寨内的巷巷道道,房前屋后,只要有空闲的地方,全搭起了住人的草棚。人声鼎沸,响彻云霄。各类商人也应运而生,各种店铺比比皆是,人员往来,接肩擦背,赵楼亚赛一个小县城。一时间,名声大振,闻名遐迩。
赵楼寨高大坚固,有枪有炮,人多势众,确实起到了保护人们生命财产的作用。凡是居住在寨内的人们无不感到自豪。方圆的人们也对堰子赵楼的人们刮目相看。有好事者外出,只要说是“楼下”的,其它地方的人就会忍让三分。
因在寨内避难的人多,无论穷富人家,都把钱财粮食,贵重物品带到寨内安放。引起贪官污吏和土匪恶霸们的唾涎,以致于招至骇人听闻的“堰子赵楼残案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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